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钟声从雪山来——读牛放诗集《诗藏》 闯关东

时间:2018-01-05 13:06     来源:未知    作者:网上百家乐投注
钟声从雪山来——读牛放诗集《诗藏》 闯关东

一幕大剧拉开幕布。我看见蓝天白云搭建的舞台上,上演着广袤藏区大地万物的运道,时间的运道。舞台是升降式的,但三千米海拔的台高,是其底线与基座。如果需要,可以把台面升上世界屋脊的顶尖。“世界已经蒙尘/冰雪与阳光只有在这个高度/才能保持仅有的尊严”(《留一块干净的冰雪》)。

我是顺着艺术家的笔头、镜头看的。也只能这样看,只能选择这样的制式,否则,就什么也看不见。艺术家的笔头、镜头无疑是全角的、万能的,但其着笔和架机的视点,却永远处于台下,永远隔着一些海拔的距离。舞台上,艺术家也一直在以匍匐行走,以匍匐飞翔,并虔虔诚诚一心一意试图与藏区的万物,那些侧翻的牛羊、退飞的鹰影,,那些不死的植物、黑色的河流、整体的碎风,打成一片。但那是艺术家灵魂出窍的分身,艺术家的肉身被自己的肉身和舞台海拔的悬崖,十万八千里地隔斥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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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位艺术家是诗人牛放,这部大剧的叫《诗藏》(西藏人民出版社2017年3月版)。是的,舞台上呈现的是汉字编排的神出鬼没的诗行,诗行创造的是大道至简的语言艺术。“牧人面向神山/用匍匐叩拜信仰/牧歌翻译了草原的呓语/却不去选择朝拜的艰难//黑河分开草原/从天边流向天边/鱼模仿了水/但不会追随水的方向//经幡席卷的天空/牧歌是牧人今生的鱼/鱼却是黑河曾经的牧歌”(《黑河与牧人》)。这是我喜欢的语言系统与语码方案。这样的诗行可谓神出鬼没,像诗人牛放的烂脑瓜一样极端不老实、想入非非,又像牛放的相貌一样极端老实、大道至简。整本诗集,没有一首是晦涩的,阴暗的,沾有城市异味的。它们弯曲,是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弯曲。它们断裂,是昼与夜的黑白分明,又毫无断口裂痕。血液跟着太阳流动,骨头随着石块静止。动植物可以说人话,人也可以说动植物的话。大写意的方法论与实践观,可以在诗人的文人书法谱系里找到更象形的宗教。自然主义,万物有神论,以及太极哲学的身体力行,给诗人儒释道三教合一的思想安装了想象的和神性的法轮。

正是这些异禀与共性,正是藏地的呼吸与方向,让所有诗是所有诗,同时更是一首诗,一首首尾相衔、轮回不休的诗。所以,读《诗藏》,正确的读法,是当作一部长诗来读。

但必须仰着脖子读。因为作者是仰着脖子写的。不仰着脖子,你最多只能读下去,却不能读上去,读出从文字中升起的雪山与钟声。

书中的万事万物都是在雪山与钟声的夹道上自由生长的。它们跑不出雪山与钟声,更离不开雪山与钟声,但又看不见雪山与钟声,因为熟视就无睹嘛。没有谁没有听过钟声,我打小就听过,但还真记不住在何时何地听见的第一记钟声。但第一次看见钟声是记得的,应该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吧,我从戴卫国画《钟声》中看见了钟声。“凡寺必有钟,无钟不成寺。”整个画面没有寺,更没有钟,但我却看见各色人等,在突然乍响的钟声中仰起脸来,让那些高贵的、低微的、卑鄙的皮囊,全都冰凝在灵魂的静穆中、惊慌中。只有来自雪山的寺钟才能让他们这样:放下一切,接受钟声的洗礼和命运的处置。记得当年及时跟进的《星星》诗刊,开了个《钟声》同题诗专栏,供一众被钟声击中的诗人,铺排他们的敬畏与震撼。

我几乎可以断定,戴卫作品里那些听钟人中有一位就是牛放。生于藏区边缘平武的牛放,深入藏区生活、工作多年,离开藏区后又经常行走藏区。他说:“对于藏地,我虽然在那里生活了20多年,但我记忆里的符号却十分简单,不过就是洁白的雪山,辽阔的草原,清澈的江河,朴实的百姓和神奇的宗教而已,甚至还可以再简单些:雪山和宗教。”牛放撂下阿坝行政官员的身阶,跳出高海拔的红线,就是为了获拥和提纯这宗道理?

贴身雪山与俯耳钟器,形同盲人摸象,窥一斑怎知全豹。当近得不能再近时,必须退出生命的盲区,成为外省、他方和别处。认识雪山的伟大,必须越过众山的头颅望过去。认识钟声的神圣,必须在钟声排开尘世所有喧嚣的劲道中去领略、去摸骨。“只有放低自己/才可能举头仰望”(《鹰飞翔》)。牛放下山,来到成都,是希望藉此让高原更高,让自己的匍匐更匍匐?是拿蛰身盆底的处低之姿,向所有藏地的雪山致敬?还是把一个盆地举在头顶上,承接所有来自藏地雪山的钟声?两只耳朵的容积,当然不能与一个九千平方公里的地盆相比。

今天,牛放以一台高远、广大的以藏地雪山钟声为景深的诗歌大剧《诗藏》,作为了返乡的路引。此前,他还在诗集《展读高原》《叩问山魂》、散文集《落叶成土》中多有写到雪山和钟声。《龙泉驿作家档案》一书有他一个卷宗,名《牛放:高原守望者》。现在看来,这些一脉相承的功德,恰恰是早有预设的诗人,对返乡之路的打基与铺设。现在看来,诗人何曾离开过高原、离开过藏地?此刻,我想再一次提及牛放的身象与体貌。如果让他在舞台上出演藏族同胞的角色,不带化妆的,给他一件藏袍就OK了,让他饰僧侣,递他一袭袈裟就万事大吉了。

对于吾等汉民来说,读牛放的诗需要充足的氧气,需要跟着一头或白或黑的牦牛去练习登山,听风水,以草的长势为方向,否则,呼吸困难,心脏不堪重负,黑夜中睁着困惑的眼。

黑格尔有句名言,叫做“一个民族有一群仰望星空的人,他们才有希望。”尘世中的绝大多数人都在埋头赶路,低头寻宝,只有诗人平视前方,仰望星空。诗人因此成为世界上最清贫的人,最富有的人。真正的诗人都是精神王国的国王,玉树临风,不患腰椎颈椎,爱江山更爱美人。牛放大抵如此。只有大抵如此的诗人,才能为一方圣土留下这样的颂辞:“被阳光浸透的汉子/他的明眸映照着雪山/背上的船无论漂到何处/都能找到回家的方向//羊皮和牛皮距船似乎太远/为了成为船,死亡变成一种时尚/此刻,船,撑进雅鲁藏布的天空/回头是岸,抵达也是岸//一条河,渡船/一张皮,渡河/一个心念,渡己/日喀则的码头/能隐隐听见寺院的钟响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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